这一年元旦和春节仅相距20天,等杨略考完试,距离春节就剩一个星期了。
在考试前,杨略明白了放大镜聚焦阳光,能将树叶点燃的原理,复习时也不多做题目,每门功课都只是专注于课本,该背的背,该记的记,不出半个月,基础知识就烂熟于心。正所谓根深方能叶茂,基础扎实了,略微做些题目,觉得一通百通,左右逢源。到了期末考试,语文发挥自然不错,数学和自然的试卷虽然最后一道难题解不出来,不过前面的题目全部拿下,分数就相当可观。因为每份试卷都以简单、中等的题目为主,难题的比重相当小。英语成绩不可能一蹴而就,杨略心中也不着急。
这样一场考试下来,他的成绩相当不错,挤入了全班前十名,虽然和葛怡相比还有一定距离,不过还有一个学期呢,按照自己目前的进步速度,应该可以在中考前与她平起平坐的。想到这些,心就鼓鼓囊囊,像是盛满风的船帆,。
成绩单拿回家,爸妈比他还要高兴,夸耀了一番后,就问他要什么奖励。杨略想起陈高照口中的乡村生活,就提议爸妈回老家过年。恰好爸妈早就有这个想法。因为爷爷去年春天刚刚去世,奶奶一人在家过年难免孤单冷寂,想把她接到城里来,她却总推托,说是不会坐车。爸妈于是就萌生出回去过年的想法,就怕杨略不乐意回去,所以还没有向他提起。
如今双方的建议不谋而合,自然皆大欢喜。
杨略爸爸自己有车,免却了春运买票难、上车挤的痛苦,从杭州到温州瑞安,才花了三个小时就到了。不过从瑞安市区到那个小山村,却一路颠簸,又花了两个小时。到了奶奶家,已经是夕阳西下的时间了。
在大家印象当中,浙江农村--尤其是温州农村,肯定都是富得流油。其实也不尽然,奶奶所在的村子地处偏远,临近朱自清笔下的梅雨潭,风景自然秀丽,但是经济却不发达,奶奶至今还与几户村民合居在一座老屋里。周围零落建起了新房子,而且还有不少三层楼,但大多数红砖外露,未经粉刷就住进去了。
老屋历时悠久,已经十分陈旧:木板黑褐枯槁,可以分明地看见凸起的木纹;外围的墙面布满黑苔,用石子一划,就能留下清楚的白痕。不过老屋虽然有些破败,屋沿上的楠木大柱,堂屋高高的门槛,厚厚的大门,仍给人一种庄严肃穆的感觉。尤其是那些图案精巧古朴的窗户,还让人想象得出昔年的昌盛和浪漫,木纹和墙缝中似乎还嵌着无数悲欢离合的故事。
村子后面有椅背型的山坡,虽是冬天,还能看到遍坡布满青苍翠碧的松树竹林,若是春天,远望去犹如一个巨大温软的绿色摇篮,养育着一方百姓。村子前面有名为兰溪的小河,河水淡绿,岸上垂柳的叶子落尽,光秃的枝条更显细长,边上有一丛丛的芦苇,洁白的苇花如同云团,上面躺着一轮酡红的夕阳。
杨略很小的时候,由于爸妈工作繁忙,他在乡下奶奶家度过很长一段时间。上小学后,每年暑假也都是在这里度过的。他和几个堂哥在村口的小河学会了游泳,在村后的小山上学会了使用弹弓。在这里,四处都能触动他的回忆。
不过,在乡下过年,这还是头一次。
杨略一家的到来,给奶奶带来了无限的欢欣。
杨略进门后叫了声:"奶奶。"奶奶应声过来,欢喜地笑眯了眼,上上下下地打量,说:"略略都和你爸爸差不多高了。日子过得真当快啊,好像略略刚出生,抱在怀里才这么一点,一下子窜得这么高了。"说着她还用双手比了一下,尺寸近似一条小狗。但在杨略眼里,奶奶还是那样的形象,十几年来似乎一直没有变化,操劳了一生,脸上布满皱纹,如同起伏的山丘。一个人短短的一生,也有着这样的沧海桑田。
爸爸妈妈把年货从车上搬过来,奶奶口中就埋怨:"人来就好了,还买这么多东西,多浪费钞票。"爸爸又把自己的手提电脑和打印机拿下车来。爸爸业务繁忙,春节假期也不能闲着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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